术中死亡起争议 精心调解息纷争

【案情简介】 2011年7月12日患者郭玉风（化名），女、59岁，因急性下壁、右室、后壁心肌梗死，至市某三甲医院行介入手术，分别于心脏动脉的前降支、回旋支、前降支至左主干置入三枚支架，置入后影像显示造影剂外渗，发现血管破裂，经血管封堵无效，于当日21时26分死亡。患者死亡后，其亲属情绪非常激动，纠集数十人到医院前厅停尸、摆花圈、放哀乐，并要求医院赔偿70万元，严重影响医院正常的诊疗秩序。 【调解经过】 天津市医调委接到医院的求助电话后，立即指派人民调解员急赴现场调处纠纷。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，经调解员耐心的劝导，医患双方自愿到市医调委调解解决。 在调解过程，医方认为，病人术前检查完善、诊断明确有手术指征。在介入治疗中发生冠脉血管破裂，属手术严重的并发症。患方认为，医方术前未做检查，发生出血性情况后未施行基本配血、心脏搭桥手术等抢救措施。由于抢救不作为，导致在患者自身条件允许、医院设备允许、抢救时间允许的条件下，因无基本抢救行为致死。调解员为医患双方分析责任，一是医方术中发现血管破裂至患者死亡中间相隔3小时5分钟，其间医方进行了两次气囊封堵止血，持续了1个小时无效。从医方提供的光盘看，造影液外渗的较多，说明血管破裂较大。因为是冠状动脉出血，出血速度快且止血刻不容缓。在发现患者血管破裂后，应该在采取止血措施的同时，即刻请外科会诊做好血管搭桥术的准备，越快越好。并同时开通两个静脉通道，及时补充液体增加血容量，及时输血维持血压，为外科手术争取时间。但医方都没有做到，既没有输血也没有做到补充液体。并且封堵时间过长，一次封堵失败后，不能再做第二次封堵，这样错过了患者手术的最佳时机。分析当事医生的心理状况，可能存在侥幸心理，先行两次封堵，如果成功，有可能就不向患方告知。二是医方既没有会诊记录也没有会诊单，不能举证曾请外科会诊。三是冠状动脉穿孔可引起心包积血，严重时产生心脏压塞。对破口大、出血快、心脏压塞者，应立即行心包穿刺引流，必要时行紧急外科手术。据此，医方违反了诊疗常规。 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》第一章第二条、第三条；第二章第六条、第十五条、第十六条；第七章第五十四条、第五十五条、五十七条、五十八条之规定和《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指南（2009版）》相关规定。鉴于患者死亡的后果主要由医疗过失行为造成，患者疾病因素起次要作用，故医方承担主要责任，责任程度为60%。 【调解结果】 在分清责任的基础上，市医调委调解由医方赔偿患方医药费、丧葬费、死亡赔偿金、被抚养人生活费、精神损害抚慰金等共计贰拾伍万元整。经回访医患双方对调解工作表示满意，保险承保公司于调解协议生效后10个工作日内，将赔偿款赔付到位。 【案例点评】 此案的特点突出一个“急”字。一是病情急：因为患者是动脉血管破裂，没有给医生充分考虑的时间，它是在考验医生的临床经验和敏捷的思维判断能力。此案该医生首先在判断上失误，没有估计到患者的出血破口之大，由于第一时间判断上的失误，导致措施上的不得当，采取两次封堵血管的措施，错过了患者的最佳抢救时机。二是处理急：患者死亡后家属对医方的医疗行为及处理医疗纠纷的做法不理解，拒不安置尸体，将冰棺停放在医院门诊大厅，设置灵堂、摆放花圈、放衰乐，当时正值炎热的夏季，影响了该院正常的医疗秩序。三是结果急：医患双方要求调解员尽快给予调解，平息事态，尽快料理善后。调解员在第一时间边了解情况，边查阅相关资料，事实调查与咨询专家同步进行，在摸清事实、分清责任的基础上，仅用了2天时间，便拟定出调解方案，医患双方明确表示尊重和服从调解员的调解意见，经3个工作日，双方最终达成调解协议。 “三个坚持”是天津市医调委调解工作的原则，也是调解员在医疗纠纷调解工作实践中的经验总结，在本案调解中得到了充分印证。一是坚持依法调解。本案适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》及相关卫生诊疗法规正确无误。调解中首先确定患者的身份，坚持让患方出据户口本原件，患方在一手提交户口本原件的同时，一手又提交了户口正在迁移的证明。调解员认为应坚持以户口本为依据，户口正在迁移的证明属尚未既成事实，故不应予以支持，驳回患方以城镇居民身份赔偿的诉求。二是坚持清廉调解。调解员在出现场时，坚持不吃医方准备的午餐，自费在外面吃饭，患方家属见状非常感动，增加了对人民调解员的信任，相信医疗纠纷人民调解委员会公平、公正调解。三是坚持独立第三方的调解地位。本案在出现场第一时间受理，但未进行实质性调解程序，因在患方将尸体停放在医院门诊大厅的状态下就地调解，医方表示不能接受。这是患方在给医方施加压力，迫使医方答应其提出的条件。调解员认为此时进行调解显失公平，也容易助长医闹之风，因此调解员坚决维护医患双方的合法权益，在公平、公正的基础上进行调解，患方不撤走尸体坚决不进行调解。经调解员对患方进行耐心细致的法制宣传，最终同意将尸体运走火化，为公平调解创造了条件。 （据天津市司法局报送材料整理）